暖轿一直抬到了未央宫,沈乔溦解开了外穿着的白狐裘大氅,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身边侍候的桃夭。

    桃夭眼疾手快,忙又将新热好的暖手炉紧忙塞到沈乔溦冻的冰凉的手中。沈乔溦从小生在南浔,十分惧寒。此时,回到烧着红箩炭,温暖明亮的未央宫,不由得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公主,您可是乏累了?”桃夭见沈乔溦坐在内厅里的榻椅上,抱着暖手炉,目光停滞不动,关心地问道。

    沈乔溦听见了桃夭的话,缓慢地摇了摇头,然后又觉得不对,又重新点了点头。她的确是乏累了,而且她肚子还饿了。

    “桃夭,你去取一些我们白日吃的白玉薯米糕来,再沏壶雨前龙井来。”沈乔溦吩咐桃夭道,“还有备碗白粥。”

    桃夭从小便跟在沈乔溦的身边,她能够一直跟在沈乔溦的身边,也是因为打小就古灵精怪,一点就透,所以南浔主君才让她一直陪伴在松阳公主沈乔溦的身边一同长大。

    桃夭一听沈乔溦说“备碗白粥”心中已然是知道了沈乔溦话中之意。

    清媛因为梁铭瀚的主意,被押到了未央宫。

    沈乔溦差人帮清媛清理了身上的伤口,又换了洗净的衣物。这边桃夭已将吃食准备妥当了。

    清媛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,慢慢地走出来了。清媛看见榻椅上坐着的沈乔溦,就要行礼请安。

    “免了吧,你身上多处有伤,不要折腾了。”沈乔溦抬手指了指她对面的软塌圈椅。

    “让清媛在圈椅上坐下吧。”软塌圈椅,她坐着应该能够舒适一些。

    桃夭端着刚熬好的白粥与白玉薯米糕进了内厅。

    “把白粥端过去吧。”沈乔溦捻起一小块小案几上的这碟白玉薯米糕,示意桃夭。

    桃夭将热着的白粥端到清媛面前,清媛手臂上有鞭伤,不能够抬手舀白粥送入口中,一旁的婢女帮助她进食。起初清媛有些不适应,感觉自己受之有愧,不过明晓了未央宫众人之真心,她也尽快进食果腹。

    清媛执意要跪下谢恩,“奴婢叩谢皇后娘娘的恩德。”

    “桃夭,扶清媛起来吧。”沈乔溦同一边的桃夭说道。清媛说执意要跪,拉不住,那就顺了她的心意吧。

    沈乔溦望着对面的清媛在软塌圈椅上坐好了,遣退了多余的婢女,启唇与清媛说道:“如今衣物已换好,也已饱了肚子。那接下来,就同本宫说清楚前因后果吧。你大可放心,既然皇上此事交由本宫来处理,那么绝不会让清白之人含冤受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清媛一定对皇后娘娘说明真相。”清媛恭敬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且大胆地同本宫说。”沈乔溦再给清媛一定心丸。

    清媛心中还是有一丝害怕,害怕自己面前的皇后娘娘,不相信自己的话。“皇后娘娘,如果奴婢说,这件事自始至终奴才完全不知情,娘娘您会相信奴婢所说的话吗?”

    “本宫相信你所言非虚。”沈乔溦说道,“不仅是因为你是皇上派到本宫身边侍奉的人,更是因为与你相处的一段时日,本宫了解你的品性。”

    以梁铭瀚的手段和心思,他手底下的人绝对不会做行窃之类的事情。另外,凭着之前与清媛相处的一段时日,清媛为人处世小心谨慎,性子沉稳,做事认真,有时候想法子办事比桃夭都要仔细周全。纵使是梁铭瀚拨派到她身边的侍女,不论她最初来到她的身边之时,初心目的是否对她有利,但是可以辨别清媛的人品秉性。

    清媛被沈乔溦的话感动,眼眶盈红,流下了眼泪。清媛再叩首,感激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