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上房,所有人的脸色可都说不上好看,沈富贵阴沉着脸,大家也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只有脚背肿老高的沈老太在床上“唉吆、唉吆”地不停叫唤。

    请大夫得去镇子上,一般村里人没啥伤及性命的伤都是自己忍着、养着,沈老太的脚估计是骨折了,但是还能动,所以就自己包了包,就连吐血的沈常远也没想过去看大夫。

    沈老太偷鸡不成蚀把米,恨不得把沈瑜生吞活剥了,“老头子就这么算了?就让那丫头作威作福骑在我们头上拉屎?我今后可要怎么在村子里活喔……”

    沈富贵也气,气沈瑜败坏沈家名声,也气沈老太办事不利:“嚎什么嚎,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收了杨老二的银子,能出这事儿?你还有脸哭。”

    沈老太本就委屈,一听沈富贵把错都怪到她头上了,顿时炸了:“你怪我?我是为了谁啊?还不是为了这个家。倒是我的错了,我不活了……”

    边哭边往沈富贵身上撞,不得不说沈老太把刁蛮的乡下刁妇演绎的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沈富贵被她撞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,气的推了沈老太一下。沈老太哭的更厉害了,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。

    沈常德赶忙拉住他娘,劝道:“爹!娘!你们这是干什么,如今就想想该怎么办吧。”

    沈常远的媳妇张氏扶着自家男人坐下,“我觉得沈瑜这丫头这几天邪门的很,跟以前大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沈常德的媳妇李氏从进屋儿就一直拉着沈金宝的手没松开,她这会儿仍心有余悸。李氏也说:“二丫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太凶残了,万一哪天她再像今天这般发疯可怎么办呀!金宝可差点……”不等说完呜呜哭起来。

    沈金宝站在他娘身边,脸上还毫无血色,眼睛也红红的,显然吓的不轻。

    沈瑜若是见到这场景,一定乐不可支,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儿了吧,终于知道怕了,不作死就不会死,说的就是他们。

    “是啊,爹,不能留她,今天儿子差点就完了,您没看到,她那一脚有多狠。”沈常远坐在他爹娘的床尾摸胸口,他到现在还觉得胸口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张氏撇撇嘴说:“不留又能怎么地,娘给找了人家都没赶出去,再说经过这事儿,还有谁敢娶她,怕是要烂在家里喽。”

    沈常德:“就是啊,爹您想想,这丫头要是一直在咱家,您孙子的婚事都得耽搁了,家里有这么个煞星,哪家姑娘敢进咱们沈家的门儿啊,爹!”

    沈常远一肚子气:“我看干脆把她们一房都分出去算了,落个清净!”

    沈老太:“不行,她们都走了,家里的活谁干?我不同意。”刘氏、沈草和沈瑜三个劳力洗衣做饭养鸡喂猪的活全包了,突然没了这三个免费劳力,沈老太怎么肯?

    不得不说沈老太好算计,既想把不听话的沈瑜嫁出去,又想让老实听话的刘氏和沈草给她当牛做马。

    李氏和张氏想到分家后,家里的活计都得分摊到她们身上,心里虽不情愿,但为了儿子和一家子的性命也只好认了。

    李氏劝沈老太:“娘,草和那个死丫头都到了嫁人的年纪,也干不了多久,沈星那丫头也干不了什么活,还不如把她们分出去。”

    张氏也跟着劝:“就是啊,娘,二丫那就是个丧门星,想想您的几个大孙子和孙女,可不能被她拖累,赶紧把她们分出去吧。等她们活不下去的时候,自然要回来求您,到那个时候,想怎样不都是您老说了算嘛……”

    沈富贵略微思索,皱着眉头说:“你大哥刚没就把她们分出去,别人得说我们沈家欺负孤儿寡母,再说都惊动县令大人了,她们娘几个能乖乖出去?”

    沈常远一摆手:“管不了那么多了,您得为咱这一大家子考虑,为您的孙子们考虑,谁爱说就说去,咱家的脸都让那死丫头给丢尽了,还怕谁说。再说县令大人走了就走了,天高皇帝远,他还能为了一个丫头再回来?二丫连村子都没出去过,她还能去找县令评理不成?齐县令自己个儿都说了,路过喝口水,才不是特意来管咱们的家事儿。爹,您有啥好担心的?”